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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满足于赶，要勇于超越”
——记上海科技功臣称号获得者中科院院士张永莲
宓正明
在暖风拂面的春日里，笔者拜访了本市两名“上海科技功臣”称号获得者之一的中科院院士张永莲。张永莲是中科院上海生化所研究员、九三学社社员、全国妇联执行委员。
８０年代初张永莲走出了国门。
忆及她第一次在英国深造的情形时，她感慨颇深：国际分子生物学进展神速，但在国内由于十年动乱，对这方面一无所知，她只能按程序做实验，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和她的外国同行相比，差距是难以想象的。当时她已４８岁，是个过了激情澎湃的时期的人了，但她民族自尊心强，面对这一切她唯有默默努力，夜以继日地从最基础的知识学起。实验室里仅她一个中国人，她的目标就是：不久后的将来，张永莲将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张永莲。
她的目标终于达到了……
在英国两年的时间里，她有一个学习的动力——为国争光。她自学英文版的《分子生物学》，很费力，于是，她想到一个好办法，让丈夫从上海寄来中文版的《分子生物学》。对照着原版看，效率高了很多。
派克博士对她的科研很有帮助，一次在实验室里她请派克博士提建议，派克博士说：“你的实验做得很完美，这是优点，是研究生必须做到的。而作为课题组负责人你就不必如此，你需要的是竞争观念。中国人与世界隔绝得太久了，世界上发生了什么，你未必了解，也不知道别人在做什么。你必须有竞争观念，譬如登山，关键要看谁先能登上山顶，而没有必要把台阶修得太好，目标是登上山顶，只要能想法先登上去，回头来再修台阶也行。”她听了恍然大悟，一生当中她都在追求完美，但目标太小。英国人看上去一派绅士风度，但在科学上的竞争是决不让人的。她从此改变了，过去没有走出去看世界，总是在国内和同胞们比拼，现在一切都升华了。她定下一条心：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大，做具有挑战性的项目。不管多难都要凭着一股韧劲做好，还要甘于寂寞。
到了美国，同行们都不敢小瞧她。到荷兰和美国北卡大学工作时，她与国外同行已是并驾齐驱，1999年在澳大利亚更是受到了敬重。如今，在这个领域，即使是英国或整个国际界，她都是领先的。她深知：科学研究是无止境的，不努力学习就会被淘汰，不能老是落后于人而是要超越。
张永莲早期曾参与了国防科研，为放射病的防治及早期诊断作出了贡献。曾与别人一起获得四项科技奖，８０年代初期自英国回国后独立主持雄激素作用原理的基础研究。她努力探索国际合作科研之路，与国外联合培养研究生、进行短期小课题合作、长期合作、联合基金申请等尝试。自１９９３年他已经先后从美国洛克菲勒等基金会获得３９．３万美元，从香港资助局获得２０万港元的科研基金，为研究所赢得了声誉。她还为国家培养人才做出了巨大贡献，先后培养了１２名博士、４名硕士、８名在读博士生，其中５名研究生获得多项奖励，如全国百篇优秀博士论文、中国科学院院长特别奖、中科院生化所所长奖、中华医学会奖、中国科学院“ＤＩ－ＡＯ”奖学金、刘永龄奖学金、宝洁奖学金等。
她说：“走出国门，使我看清了世界，发现了差距，激发了自己要改变落后面貌的使命感和责任心”，再加上认识了“竞争”的意义，她逐渐确立了一种思路：不甘落后，敢于竞争，勇于超越，敢于创新。具体地说，她认为应该从三方面做起：第一，所选课题要富挑战性，难度高，迫使自己用创新的思路和手段去解决。第二，放弃个人得失，顶住各种干扰和压力，埋头实干。不追求论文数量，要注重质量。第三，生物学问题往往是综合性课题，要综合多种手段、跨越多门学科，多方面人才合作才能成功。
作为一个人口大国的科研工作者，张永莲不满足中国只作为一个避孕药的试验地或使用地的现状，决心在这一领域内为国家，为全人类做出应有的贡献。因此，她开始进行附睾中与精子成熟相关的新基因的克隆试验。随着人类基因组全序列的测明，一个开掘基因金矿的热潮到来了，她和同仁们也确立了“附睾（器官）功能基因组的研究”的最终目标，旨在揭示附睾在精子成熟、储存和防御等过程中所起作用的分子机制，为雄性生殖调控理论的发展和突破作出了贡献，并为男性避孕药的研制、男性不育症的诊断治疗和日趋严重的性疾病传播防治等提供理论指导。在她和同仁们的努力下，６年来，他们已克隆了一大批新基因，取得了相应的抗体，逐个研究它们在精子成熟中的作用。对其中一个基因的功能的初步研究，已发现它是一个天然抗菌肽并可能与生育相关，这项成果被美国《科学》杂志编辑誉为“这一发现将导致既能避孕又能防止性传播感染的梦寐以求的双功能药物的出现”。然而，张永莲说，她清醒地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任重道远，还需他们继续用创新的思路去解决前进中的困难。还要加强国家的意识，克服小团体主义，联合国内（包括香港）从事分子生物学、细胞生物学、生理学、免疫学，生殖和发育生物学，生化和临床等研究精子的各路专家，形成一个优势互补、通力合作的研究协作网络，组成一支实力强大的男性生殖研究队伍；建立一个有持续性重大突破的雄性生殖调控研究体系。使拥有她国自主的知识产权的重大突破不断出现，为全人类健康发展作出重要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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