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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
访 企 鹅
——记中国科大教授孙立广南极之行
安徽九三学社
沈苇
揭示企鹅3000年奥秘，这是中国科大教授九三社员孙立广负责的课题组独创“企鹅考古”法所取得的一项南极科研突破性成果。该项成果被评为2000年度“中国高等学校十大科技进展”，中国科学院“2001年科学发展报告”将之列为“2000年中国科学家代表性的工作”。国际权威学术杂志英国《自然》于2000年10月19日，首次发表我国极地论文《3000年企鹅数量记录》，“美国全国广播公司”、《基督教科学箴言报》和“法新社”等国际主要媒体都纷纷予以报道。这一创见，引起了极地科学家的极大关注，开拓了南极研究的一个新的领域。
一、“吾将上下而求索”
飞机离开北京国际机场不到一个小时便降下了夜幕，孙教授透过舷窗俯瞰一下边境城市的万家灯火，在心里向祖国说了声——再见，也就闭目躺在靠椅上了。此时此刻孙教授耳畔响起了朱?F基总理的嘱托，和国家海洋局极地办公室主任陈立奇教授在行前动员会上的一番话语：你们第15次科考队一行16人是代表中国去南极的，从你们开始，中国的南极事业要实现从建站为主到突出科研为主的战略转移。你们要发扬“爱国、拼搏、奉献、创新”的南极精神，拿出世界一流的成果，要在国际一流的期刊上发表论文，体现中国南极研究的科学水平。孙教授欠了欠身，突然之间感觉到自己的身份变了，那种出征前的豪迈，顿时代之以重任在肩的使命。他知道现在每年有成千上万的人赴南极考察，要拿出世界一流的成果谈何容易。然而他更深知在这个竞争的世界里，落后意味着什么。——南极啊南极，你的奥秘究竟在哪里？他不禁从内心发出呼唤，又仿佛听到一种远古的回音“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二、太阳每天都是新的
第三天，孙教授一行在智利换乘C-130大力神飞机，两个半小时便抵达南极乔治王岛。当飞机打开舱门时，一股寒气灌了进来，令人感到南极到了。极目四周，冰封大地，雪厚等身，好一派南极风光。孙教授连忙取出相机，摄下这雪花飞舞——夏天里的冬天！
南极是地球上最冷的地方，没有土著人，没有古人类遗迹，当然也没有工厂和农田。因此，它的原始和纯净是环境科学研究的最佳场所。50年代以来的大气层核实验的放射尘埃可以在南极冰盖中找到，并成为冰雪年代学研究的重要标志层。那么，能否将200年来人类的进程对环境的影响，在冰雪、在湖泥、甚至在企鹅粪土层中反演出来呢？孙教授认为理论上是可行的——便决定先从企鹅粪入手。
寻找企鹅粪并非易事，他们在企鹅岛上接连转了几天也没有看到一点半星的企鹅粪土，但见企鹅向外强劲地喷射粉红泛白的粪流，很快又被雨雪冲洗干净。这种天然的“洁癖”却给寻找粪土层带来了无望。
然而，在菲尔德斯半岛120米高处，无意中发现一颗约15厘米大小的鹅卵石，不远处又发现许许多多鹅卵石。这表明此处是海岸阶地，它曾经位于海滨的潮汐带内。这一发现也开辟了本次科考的一个新的领域。——南极科考的魅力就在这里，太阳每天都是新的。
三、企鹅是南极的象征
距上次考察企鹅岛正好一个月，在巴登半岛奇迹般地发现了“企鹅山”。是在考察巴登半岛的途中，队员们突然发现前面有几个登山者。孙教授拿起望远镜一望。哪里是登山者，原来是5只蹒跚的企鹅，大家加快步伐不到10分钟就赶上了。它们仍在雪坡上逍遥自在地攀行着，孙教授一行气喘吁吁地尾随其后想要看个究竟。待到爬上50米高的半山平台时，大家惊呆了，原来这里漫山遍野都是企鹅，一眼望去足有10万之众，简直是个企鹅王国。通过观察，它们大都是四口之家，饱餐后的企鹅家族中，小企鹅开始玩耍和“学习”，并不介意旁人的围观。它们的游戏主要是你追我赶，一旦追上了便告结束；“学习”也很简单，为了散发夏天过高的体温，小企鹅模仿父母亲把头仰起来，张开口向空中上下摆动着，偶尔失衡跌坐倒，连忙爬起来又接着做。这种学而不厌的精神和那摇头晃脑的憨态，真是寓庄于谐，令人忍俊不禁。“在企鹅山”，大家沉浸在“天人合一”的古之神韵中，但寻找堆积企鹅粪土是当务之急。就在他们离开这里跨越一个被溪流冲出的小沟时，蓦地发现沟中竟有一层黑色企鹅粪土并向湖区延伸。大家兴奋地抓起一把粪土欢呼着，“啊，就是你，找得我们好苦！”
他们迫不及待采回67．5厘米长的湖泥样本进行了分析研究，第一次反演推论出过去3000年企鹅数量变化与环境演变。首次发现氟等9种元素为企鹅粪标型元素，并据此推断南极环境演变与全球变化的关系。这一中国科学家所独创的“企鹅考古”法，和这一来之不易的卓越成果，对南极研究具有重要的科学意义，并将产生深远的影响。
四、百日南极的情结
一百天很快就到了，孙教授一行科考达到了预期的目的。这是成功的一百天，也是奋斗的一百天；这是可歌可泣的一百天，也是刻骨铭心的一百天。当1999年3月24日中国第15次南极科考队依依惜别这受过战斗洗礼的地方时，那种百日科考的南极情结，使孙教授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两行扑簌簌的热泪夺眶而出。汽车终于启动了，载着这沉重的心情和丰硕的成果。
——再见了，南极；再见了，企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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