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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华法:群众安危系心头


5月12日下午,浙江省九三学社社员、大坝专家何华法正坐在杭州办公楼的档案室里查资料,同事说地震了,当时都不知道是哪里发生了地震。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在网上看到是四川发生了地震,这时何华法的心里也发生了大地震。因为四川是他主管的区域,他是电监会大坝中心负责四川水电站大坝安全的区域主管。

何华法立即开始打电话,映秀湾、渔子溪、耿达、太平驿,位于震中的水电站大坝现场的电话一个也打不通,他不死心,拨了一遍又一遍,直至下班的铃声响起。晚上6点,何华法和电监会大坝中心领导赶赴机场,此时所有去往成都的飞机全是显示延误状态,夜里机场通知前往成都的航班全部取消。他们立即决定以最快的速度前往重庆,最终搭上13日早晨7点多前往重庆的航班,下午3点赶到成都,与电监会四川抗震救灾工作组会合。

5月13日,经过前方和后方一致努力,了解到四川在国家电监会大坝安全中心注册的17座水电站中有13座已经得到确定消息,有些处于正常工作状态,有些能开闸泄洪。 位于震中汶川的4座水电站(太平驿、映秀湾、渔子溪和耿达)一直联系不上。它们均在汶川县下游。水电站的抗震设计烈度为7度、8度,而实际地震烈度已超8度。

5月15日,在中央领导的批示下,电监会大坝专家组登上直升机,沿岷江向上游飞去,直升机在两山夹一江的险峻山谷中飞行,飞机只飞到半途因气候状况不良又返航了,只观察到了映秀湾、太平驿两座大坝的状况。

在干流和支流飞了3次后,何华法对灾区的大坝、堰塞湖才掌握了震后第一手资料,透过直升机的窗口,专家要伸出上半身才能拍到飞机腹部下的大坝及其附属设施的状况,而狂风就在耳边呼啸。空中观察可见,岷江干流的吉鱼、姜射、福堂大坝的泄水设施已全部打开,其风险已解除。茂县下面的铜钟(岷江水电股份公司管理)已漫坝,它的总库容为330万立方米,沙牌和福堂也让人揪心。福堂总库容197万立方米,沙牌总库容为1800万立方米,是岷江流域最大的水库,但它和福堂均未在电监会大坝中心注册。 由于未注册,事先并不掌握大坝的详细情况,这给险情排查与处置决策带来很大困难。

5月17日起,铜钟大坝已有泄水闸被打开,其风险随闸门陆续打开而降低。 草坡大坝有泄水通道在泄水。渔子溪上的耿达大坝,处于漫闸状态。 到18日下午,整个岷江流域的水电站大坝才有相对完整的了解。5万千瓦以上水电站有70多座,仅太平驿、映秀湾、耿达的闸门未拉起,其中太平驿和耿达漫坝。

何华法所在的电监会四川抗震救灾指挥部大坝组承担着对水电站大坝此刻运行状态的评估责任。尽管此刻情况不明,评估报告还得出。此时,何华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评估用词压力:“‘安全’、‘不安全’、‘有风险’、‘没风险’,这些用词体现了不同的安全状态,风险,主要是体现大坝对下游是否有威胁。就像太平驿、映秀湾、铜钟,他用过‘可维持’,‘可维持’表示什么?就是它现在尚能撑控,但不能说100%安全,如果漫坝了,也不能说它不安全,因为它毕竟有一定超载能力。只有当可以正常泄洪时,才能说风险已解除。”

针对航拍资料和已掌握的大坝勘测和设计的资料,何华法与大坝专家们一张一张地比照航拍图中的水位、下泄水流、库里的存水,通过像资料,分析水涨了还是泄了,分析大坝闸门的情况,讨论抢险的措施。何华法所在的大坝组针对各坝开始编写评估报告,制定相关方案。

5月20日,胡锦涛总书记在一份情况专报上做出批示要求“尽快核实情况,研拟应急方案”。温家宝总理和回良玉副总理先后做出指示,要求尽快排除险情。公共安全是第一考量指标,电监会决定立即排险。

需要紧急排险的是太平驿、映秀湾和耿达3个水库。有的业主已有放弃的思想准备,有的部门提出要炸坝。华能四川公司总经理张小明说,地震之后,山体发生滑坡,大量石头沉入水底,可能已经将闸门顶住,不排除闸门无法提起的可能,如果发生这种情况,将不得不考虑炸掉闸门,实施泄洪。军事科学院工程学院两个专家正在做方案。炸闸门可能会形成瞬间洪峰,对下游有一定威胁,因此,相对而言,提起闸门是第一选择。因此,何华法提出三部曲式的方案:首先开启闸门,其次打不开再拆开,第三才是爆破拆除。

随后,电监会和水利部将排险方案上报国务院总指挥部。21日开始了从空中通道实施对太平驿的抢险方案。

5月21日,电监会申请了2架飞机,一架给专家组,一架给20人的映秀湾突击队。华能申请了3架,给由华能四川水电公司、华能太平驿水电站、中国水利水电第七工程局、解放军理工大学、成都军区工程兵共同组成的太平驿水电站大坝排险突击队,其中还有武警18人和14名工程技术人员,及一台1吨多的100千瓦柴油发电机。由于现场无起吊设备,只能将柴油发电机分拆,到时再装配。

一连三天,电监会、华能、四川电力的人员均在8点以前赶到机场,因天气原因和空中管制,均未能成行。24日,起飞了,飞了半个多小时,在都江堰附近,前面能见度低,又返回。

5月26日,去太平驿的飞机连续起飞了。20时50分,华能太平驿水电站大坝抢险突击队通过海事卫星电话传回消息:大坝3孔泄洪闸门现已打开,加上之前已被冲开的5号泄洪闸,共有4孔泄洪闸可以正常泄洪,泄洪能力超过电站建成后的最高纪录。

5月26日下午14时10分,赴映秀湾的队伍也成功降落到坝区,17时报告,1个泄洪闸门已手动摇起了2米多,速度为每小时提升60公分,比预计的要快得多。

5月27日17:30报告,太平驿排险队伍已修复了2号泄洪闸的启闭装置,成功开闸,并打开了其他闸门,至此所有泄洪设施全部打开,险情完全排除;映秀湾除2号闸门震前开启2米,地震致闸门槽损坏待处置外,1号闸门已打开到4.6米,另外又打开了2孔泄洪闸到5米多,剩下1孔闸门和冲沙闸有待打开;耿达也有泄洪,泄量能满足现有水情的要求,但离下泄设计洪水和校核洪水的要求还有差距。好在柴油发电机基本完好,派专业人员进去修复,并带上电缆,争取和太平驿一样,通过恢复电源,启动闸门开启还是优先考虑的排险措施。因此正着手联系空中运送人员和物资前往耿达排险。 27日晚,太平驿险情完全排除。映秀湾也开始放水,两天内应能排完。耿达也有泄洪,泄量能满足现在要求,跟太平驿一样,需运柴油发电机进去,恢复电源。

5月31日,何华法乘坐直升机去耿达大坝现场察看抢险方案的实施情况,中午返回成都乘坐的正是此次失事的米-171飞机。该机组完成本次往返耿达大坝的任务后,13:00,他们执行运送第三军医大学防疫专家到理县的任务…… ,14:56,在返回途中失事。

直升机失事的消息传来,何华法和同事们都非常愕然,也非常为机上同胞的安危担心。何华法说,“自地震发生后,我们大坝组的专家多次搭乘该团的直升机执行空中察看任务,也经常在机场目睹直升机的起降,和飞行员、地勤人员已经很熟悉了。每一次飞行,大家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因为岷江上游高山峡谷局部气侯瞬时变化,随时可能遭遇低云大雾和强气流,情况非常危险。我和同事们都在祈祷奇迹能够出现,希望他们能躲过这一劫” 。

目前,何华法和专家们还奋战在抗震救灾一线。面对九三学社浙江省委的关心和慰问,他说,“明知危险,我们也要第一时间赶到灾区,因为那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让我们向英雄们敬礼!让我们共同为失事飞机上的同胞祈祷!